浮生若夢

婆婆來家裡過中秋

帶了一張意想不到的相片給我

相片中的我

長髮披肩  身材窈窕

穿著粉藍色的洋裝

和一位穿西裝打領結的男生跳著舞

我驚訝的看著這張相片

將思緒拉到幾年前的一天‧‧‧

那年老公還在外縣市任職

還記得那天中午

我從辦公室出來直奔「飛○」舞場

我才下車

他就遞給我一朵鬱金香

那一刻

我的淚水已在眼眶打轉

我們隨著音樂進場

用笨拙的舞步踩著「藍色多瑙河」

我不會跳舞

老踩到他的腳

他只是靦腆的笑著

那一天我真的好快樂哦！

轉眼間幾年過了

相片中的我已是成熟的女子

而那位穿著西裝打著領結的男生

也將要國中畢業了

經過數次搬遷

孩子的童年逐漸消失模糊

這張相片的出現

勾起了我的回憶

兒子長大了！

總有一天他會離開家

開始屬於他自己的人生

當有一天孩子離開身邊

而我們又老得哪裡也去不了的時候

這張相片

見證著我

曾經年輕  曾經美好

曾經摟著兒子跳藍色多瑙河‧‧‧

謝謝當年的幼稚園

費盡心思安排的這場畢業典禮

讓我有這麼美好的回憶

更感激婆婆

為我們母子留下了這珍貴的鏡頭

    現在的孩子越來越不快樂了，孩子自殺的案件時有所聞，看的膽顫心驚，幾個學生家長聊起這件事。

    穎說，她兒子剛讀國中時脾氣超拗，她說東，兒子偏要往西，有一回還離家出走，在外縣市的火車站待了一天一夜，還好被警察發現帶回警局！到後來只好順著他的意思，頂多給一點「建議」，有一陣子兒子迷上武俠小說，她還找遍各個租書店租來給他看哩！，

    琇說，她兒子沉迷網路遊戲，放學回家書包一扔就坐在電腦前，連飯都不吃了，多說兩句孩子就嚷著「妳好煩耶！不然我去網咖好了！」母子兩人因為上網，關係緊繃，似乎隨時會擦槍走火，她為了和兒子「達成共識」，只好努力學線上遊戲，在兒子上學或讀書時，她幫兒子上網「練功」，免得遊戲中的虛擬人物功力落後，自此，兒子不再半夜起來偷偷上網，和兒子也有了共同的「話題」，但是她也因為「認真」玩遊戲，耽誤了很多事。

    蘭說，每次女兒不想去補習班上課的時候，都假藉身體不適，害她緊張死了，女兒發覺這一招很管用，三不五時就說頭暈，不知道是真的頭暈還是為了逃避挨罵，也曾帶她到大醫院檢查過，害得她都快得憂鬱症了。

    聽了她們的經驗談，心情沉重起來，小時候是看父母臉色過日子，現在換自己當父母了，怎麼還是看臉色過日子？卻換成兒女的臉色了！

我曾任職於服務機構，單位中有一位面貌清秀的同仁，她的年資很久，可惜脾氣大了點，經常倚老賣老數落我們這些年資淺的菜鳥，日子久了我們也習慣她那尖酸刻薄的語氣，不以為意了。

有天來了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先生，這位老先生有重聽，可能也患有帕金森氏症，雙手不停的抖著，他停在這位同仁的櫃檯前詢問一些申請證件的事宜，沒想到還不到五分鐘，兩個人竟起了爭執，同事起身離開現場，我接下了未完的工作，老先生對我訴說著他的不滿，我只能猛點頭，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辦完證件老先生走了，同事回到櫃檯問我剛才他說些什麼？我想了一會兒緩緩的說：「他說，這位小姐這麼漂亮，只可惜脾氣不好，如果再溫柔一點口氣和善一些，她可是個『美人兒』。」我心虛的說完偷偷看著她，她不發一語的回到位置。

奇妙的事發生了，從那天以後她不再對我們惡言相向，對顧客也親切有禮，這時我突然發覺她還真是個「美人兒」呢！

     Amy來家裡拿資料，正巧兒子幫忙拖地女兒在洗碗，Amy大驚小怪的喊「天哪！真看不出來耶，妳輕聲細語客客氣氣的，竟然在家裡“虐童”，叫孩子拖地洗碗！」

     幾年前婆婆住院，我下了班帶兩個孩子去看她，(我會開車，但是一離開市區就搞不清方向了)工作好幾年很少出門，那一陣子剛忙完考試，又重感冒，才坐上火車就暈車，整個人頭痛又疲憊不堪，讀小四的兒子體貼的拿了我的小錢包一手拉著我，一手牽著妹妹問路搭公車就這麼找到婆婆住的醫院(帶孩子出門我習慣教他們撘公車，而不坐計程車)，回程也是兒子「帶」我們回來，那一次的經驗告訴我，媽媽不要太能幹，給孩子一些表現的機會，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更不要嫌他們笨手笨腳而幫他們做，很多事就是從笨手笨腳中慢慢學習而來的，從那個時候起，我這個媽咪開始學著變「笨」！

     朋友在大學當宿舍輔導老師(可能是舍監)，聽她說暑假一過學期開始時，只見學生寢室裡媽媽們忙著捲起袖子褲管開始擦擦洗洗，邊洗邊數落設備不夠好，大一的新鮮人你猜他們在忙些什麼？忙著聊天交朋友！

     教他們做而不是幫他們做，是我這個「笨」媽媽的心得。

那天一早騎著50cc趕往公司

就在衝過紅綠燈的那一剎那

倒楣的事發生了

突然間機車的後輪被卡死

我被「拋」到快車道的外側車道

有好幾秒腦子裡一片空白

等回過神的時候身邊圍了好多人

盤起的頭髮散開

高跟鞋飛到路邊      制服也裂開

但還好都只是皮肉之傷

那一刻只覺得很丟臉

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時候聽到一位阿婆說

小姐      妳運氣有夠好！

我已經很狼狽了

她還說「風涼話」

我抬頭看她

妳「摔」到快車道的時候剛好換「紅燈」

否則      後果真是難以想像啊！

從那天起我的人生改觀了

學會了「逆向思考」

所以

當你遇到挫折時

換個角度想

說不定就會發現其實自己還挺幸運的呢！

女兒今年升國一

暑假時陪她參加資優班的考試

考前聽很多家長提起

為了讓孩子考資優班而參加補習

我滿詫異的

所謂資優不就是孩子的資質聰穎

這也能補？
   

朋友的女兒是資優班的學生

她談起一年來的辛苦

當初為了考資優班而參加了魔鬼訓練營

好不容易考上了

沒想到卻是惡夢的開始

天才畢竟是少數

和天才一同學習那更是辛苦

同樣一堂課

人家輕鬆的學習

她女兒卻要加倍努力才勉強跟上進度

一週七天有六天在補習

週日還補整天呢！

拼命的追也不過在班上的後段

也很少再看到女兒燦爛的笑容

除了頂著「資優生」的光環

早已失去了自信

聽了她的話

我反倒慶幸女兒沒考上資優班

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孩子啊

在傳統市場裡看到攤販賣的茄子

深紫色的外皮光滑細緻的造型

忍不住買了兩條

打算在晚餐做個涼拌茄子

依稀記得媽媽只喜歡吃茄子的蒂頭卻不吃茄身

我從不知道那個部位也能吃呢！　
　　

晚餐時間一到才剛入坐

我迫不及待先挾了一塊茄子的蒂頭放入口中

想嚐嚐老媽所說的「美味」

嚼了半天竟沒有想像中的好滋味

只有滿嘴難以下嚥的粗糙

我愣住了

這種東西能吃嗎？

小時候的情景一幕幕浮現腦海．．．．．．
    

我生長在公務員的家庭

但是只靠父親一份微薄的薪水

要養三個孩子實在是很吃力

聰明的老媽就種些小白菜

胡蘿蔔     絲瓜等蔬菜  

還養了一群老母雞負責生蛋

另外還接了一些家庭代工來貼補家用

家裡最常出現在餐桌上的菜不是豆芽就是茄子

要不就是院子裡長的蔬菜

我們最快樂的事

莫過於每週日的晚上

老媽會殺一隻自家養的土雞給大家打牙祭

一大鍋連湯帶肉吃得不亦樂乎

但是老媽卻只吃雞頭雞腳還有雞屁股

一個月只吃一兩次的紅燒肉老媽也專挑肉皮吃

她說肉皮Q比較有嚼勁

煮吳郭魚她也只吃尾巴

她說尾巴在水中擺動肉質較有彈性

直到今天我嚐到她所說的「美味」

竟是如此難以入喉

原來多少年來她只撿大家吃剩的

好的留給老公和孩子

還編織了美麗的謊言讓我們吃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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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媽媽因重度中風幾乎成了植物人

不得已只好送進安養院

我每天下班已九點多了

趕在安養院休息前陪她一會兒

每次她都以同樣的姿勢

張著空洞而無神的眼睛

望著屋子的一角

似乎在等天國的爸爸來接她

今年元月份

我向工作了十年的單位報退辭職

想在最後的一段日子陪著她

未料在報退的隔幾天

老媽竟因心肌梗塞而往生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從小到大耳熟能詳的一句話

竟在我身上應驗

我將滿口的苦澀吞下肚

但是無盡的悔恨卻梗在心中

梅雨季來臨

連日來下著傾盆大雨

市區街道的積水都到小腿了

早上一家四口開著三月份才買的二手車

正在慶幸買的正是時候

老公突然說：

「誰把水弄在我背上？」

母子三人莫名其妙的抬頭一看

天哪！

水正從車頂的冷氣孔滲出

外頭下著大雨

車裡卻下起小雨

剎那間心沉到谷底

當初因現金不夠

又不想貸款

只好退而求其次

買部二手車

當時還納悶

原車主又不缺錢

新車為什麼要賣呢？

如今真相大白！

俗話說：「俗貨沒好東西」

早知道不買二手車了

錢都花了車卻有問題

該回到原廠維修呢？

還是找修車的朋友看看？

如果是大問題該怎麼辦？

母子三人手忙腳亂的拿面紙擦拭不斷滴出來的水

眼看著一滴一滴的水慢慢變成涓涓細流順著車窗淌下來

老公無奈的開往維修場

因為很多地方淹水

維修場裡停滿了泡水車

等了老半天維修員終於來了

兩個人上上下下

裡裡外外看了一遍

最後啼笑皆非的說：

「先生！你嘛幫幫忙！天窗沒關好，當然會漏雨。」

兒子讀小學那年

被分發到一所頗負盛名的學校

導師是教育界的「名師」

為此我還慶幸不已

開學月餘

兒子每天帶的零用錢都一毛不剩

起先以為是他逛合作社花光了

追問之下，他書包的錢

老被前座的同學拿去

老實的兒子不敢告訴我

隔天我趁上班前抽空陪兒子進教室

告知老師這件事

請她查明原因

老師用和藹的語氣和兒子說：

「唉呀！這件事要報告老師，怎麼讓媽媽跑來呢？」

並請我放心她會處理

看著她約六十多歲的年紀

有著溫暖的笑容

我放心的離開了教室

才走出校門

想到兒子的彩色筆還拿在手上

我立刻奔回教室

老遠就看見兒子

站在教室門口

我衝進教室

老師已經去開會了

同學告訴我

老師連問都沒問就說兒子污賴那位同學

還把家長找來才會被罰站

並說那位同學是＊＊＊的兒子

大家都很怕他

我忍下淚水和怒氣

數日後

我向校方要求換班

但校方礙於種種規定不能換

除非轉校

我因工作的因素無法讓兒子到更遠的學校就讀

只有每天不時去學校「關心一下」

但是當有家長在場時

她會表現出最慈祥的一面

家長一離開

猙獰的面目就露出來了

自此兒子也不再告訴我任何有關班上的事

隔年搬到外縣市

兒子也轉到一所以「森林國小」著稱的純樸小學

在那裡我終於找回了天真快樂的兒子